雷军前下属被跨省抓捕，民营企业再现“虞凌云式”冤案
yulingyun.yingfu001.com 2024-12-25 14:56 虞凌云冤案网
编者按：近日，一则关于《北京企业家被远洋捕捞，在监视居住期间非正常死亡》的新闻登上微博热搜，北京民营企业家刑燕军被内蒙古呼伦贝尔新左旗公安局跨省抓捕。刑燕军曾经是雷军的下属，曾担任金山集团高管。因开设赌场罪被内蒙古警方跨省抓捕。
部分司法机关违法违规异地抓捕民营企业家，查封、冻结甚至划转外地企业和个人财产的行为。这种执法行为，有逐利之嫌，类似于在远离本土的海域进行捕捞作业，因此被称为“远洋捕捞”式执法。
雷军前下属被跨省抓捕，民企再现“虞凌云式”冤案
第一财经记者报道 近日，一则关于《北京企业家被远洋捕捞，在监视居住期间非正常死亡》的新闻登上微博热搜，这起事件的当事人是北京一家民营企业的总经理邢燕军。据悉，在2024年5月，邢燕军的家属发帖称，2024年4月3日早上，邢燕军在内蒙古警方指定监视居住房间内非正常死亡。2024年12月6日，内蒙古新巴尔虎左旗公安局对邢燕军案（某游戏app涉嫌开设赌场罪）作出撤销案件决定，撤销原因是没有犯罪事实。
图：新左旗公安局撤销案件决定书
民营企业家邢燕军是谁？
邢燕军，男，47岁，优友互动（北京）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邢燕军曾是中国知名民营企业家雷军的下属，邢燕军在 YY语音 和 金山集团 都曾担任中层管理及高管，还主导开发了知名软件“金山影霸”。
图：民营企业家邢燕军，曾经是雷军的下属
2012年11月，欢聚集团（即“YY”）在纳斯达克上市，邢燕军拥有公司原始股，已经财务自由。“但他对技术有一些执着追求，性格上偏一点内向。”邢跃军说。
邢燕军曾经是雷军的下属
据第一财经报道，北京民营企业家刑燕军曾经是雷军的下属，公司连同13名下属都被内蒙古呼伦贝尔新左旗公安局逮捕。据记者调查，包括邢燕军在内，公司员工大多都是高学历或者知名互联网企业出身，公司给的待遇也比较好，并无涉赌的必要。大家想做的就是一起创业奋斗，把公司业务做好，但没想到能把自己送进监狱。
图：民营互联网企业，雷军创业团队
2018年，北京优友互动科技有限公司成立，公司主营业务是手机游戏研发和运营（竞技联盟德州扑克app）。工商数据显示，该公司由优友（天津）科技有限公司100%控股。后者则由7个自然人股东控制，党库仑是实际控制人和董事长，占股50.4%；邢燕军是第二大股东和总经理，占股17%。党库仑曾是港股公司中国智能交通(1900.HK)实控人，后套现离场，目前是优友互动财务投资人。党库仑表示，自己在北京价值 5000 万元的房产及银行卡上数百万元被内蒙古警方冻结，一直在寻求法律程序。
邢燕军冤假错案回顾
据中国长安网刊载的来源为“平安呼伦贝尔”的报道，以及“平安新左旗”此前报道：2023年6月，内蒙古呼伦贝尔新左旗警务支援大队发现辖区居民十几人在网上进行赌博。新左旗公安局党委高度重视，立即抽调多部门精干力量成立“6.29”专案组，侦查发现这是一个以赌博网站为依托实施犯罪的有组织的团伙。该团伙公司化运营，在网站上为赌客充值、兑换金币，并且架设虚假机器人，从中抽头获利，在短短的两个多月内涉案流水已达上亿元，涉及全国27个省（自治区）市地区。
2023年11月8日，内蒙古呼伦贝尔新左旗公安局成立专案组，跨省1500多公里从内蒙古“非法跨省”到北京市抓捕民营企业，一举捣毁该赌博网站运营公司，将以党某某为首的14名主要犯罪嫌疑人全部抓获，并冻结公司和高管个人名下的所有银行账户及房产等全部资产。
新左旗公安局出具的员工拘留通知书
举行仪式，凯旋归来
2023年11月16日上午，新左旗公安局举行仪式，欢迎‘6.29’专案组赴北京抓捕凯旋归来。副旗长、公安局党委书记、局长刘晓辉对‘6.29’专案组赴北京抓捕凯旋归来的民警表示热烈的欢迎，并与专案组民警一一亲切握手。”
根据新左旗融媒体的航拍镜头，警车在雪天开道，大巴车和警车跨省从北京开到内蒙古新左旗，嫌疑人们戴着头套被押送出来。
家属质疑公安远洋捕捞
律师认为邢燕军等人无罪
被抓人员家属曾提出该案涉嫌远洋捕捞的质疑。家属及代理律师对开设赌场罪的指控也予以反对，他们认为案涉游戏产品的娱乐模式不存在刑法及相关司法解释规定的开设赌场行为。
党库仑向第一财经介绍，自己是优友互动财务投资人。该公司主要开发应用是“竞技联盟德州扑克app”，游戏版号是通过收购江苏君慕信息科技有限公司获得，公司的业务都是合法合规进行，公司注册地在北京。公司原本计划游戏出海，但并未打开局面，主要营收还是在中国内地，而党库仑又常年在国外，因此公司实际经营是由邢燕军在负责。另据沪上周刊记者调查，邢燕军及其公司从未在内蒙古开展过任何业务。
什么是远洋捕捞？
有法律界专家指出，“远洋捕捞”式办案，指的是有趋利之嫌的跨区域执法，其根源在于地方财政困境催生了“趋利性执法”，由于罚没收入归于地方财政，这就对地方司法产生了影响。
部分司法机关违法违规异地抓捕民营企业家，查封、冻结甚至划转外地企业和个人财产的行为。这种执法行为，有逐利之嫌，类似于在远离本土的海域进行捕捞作业，因此被称为“远洋捕捞”式执法。
由于本地财政困难，近几年依靠罚没款补充地方财政国库成为主流。很明显，内蒙古当地财政似乎也出现了问题，于是将“打劫”目标对准了其他省份。
邢燕军非正常死亡
用生命换回无罪
2024年5月，邢燕军的家属发帖称，邢燕军被内蒙古呼伦贝尔公安“远洋捕捞”后，在2024年4月3日早上，邢燕军在呼伦贝尔指定居住房间内非正常死亡。邢燕军死亡后，家属并未在第一时间接到公安机关的通知，而是在当天傍晚通过各种途径打听到人已经死亡。对于有关部门告知死因系自缢的说法，家属认为存在大量疑点，并先后向新左旗公安局、检察院与呼伦贝尔市检察院提出。2024年12月6日，内蒙古新巴尔虎左旗公安局对“竞技联盟德州扑克APP涉嫌开设赌场”案作出撤销案件决定，原因是没有犯罪事实。
是否存在刑讯逼供？
对于邢燕军的非正常死亡，内蒙古公检法的官方的说法是自缢，但家属对此表示强烈质疑，怀疑存在刑讯逼供的情况。毕竟，从抓捕到死亡，整个过程都笼罩着扑朔迷离的疑云。案件最终被撤销，证明了刑燕军的清白。但是，这又能挽回什么呢？人死了，公司破产了，APP也下架了，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悲伤和疑问。他的家人，将面临漫长的维权之路，追究相关责任人的法律责任。
“虞凌云式”民企冤案再现？
沪上周刊记者发现，近年来针对民营企业家“跨省打劫、远洋捕捞、趋利执法”抓捕民营企业家案件频发。此前有报道称，浙江杭州派出所发出的“外地公安不得非法进入本地企业办案”的通知，通知醒目地提及“如果外地公安没有在本地公安的陪同下，非法进入本地企办案的，请大家立即报警：110报警+拍照取证”。
“远洋捕捞”上海典型案例
跨省 500 公里，打劫民企 34 亿
2019年3月25日上午9点，泰州姜堰区开发区派出所“非法”跨省至上海多个区，往返 500 多公里，从泰州“跨省”到上海抓捕民营企业家虞凌云，同时抓捕虞凌云上海公司 283 名员工到泰州姜堰公安局进行侦查。虞凌云的上海公司所有电脑、办公场所、公司账户被查封。最终，虞凌云及公司员工分别以：诈骗罪、敲诈勒索罪、恶势力性质组织罪、寻衅滋事罪、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罪等构成“恶势力犯罪集团”案件（江苏泰州12.17虞凌云案），民营企业家虞凌云被判处有期徒刑 18 年，并处巨额罚金 34 亿元。
民营企业家虞凌云是谁？
虞凌云，男，43岁，1981年3月出生，浙江温州瑞安人。虞凌云是上海鱼耀金融信息服务有限公司（口袋理财app）执行董事兼CEO，公司注册资本 5000 万人民币，法定代表人：虞凌云。公司注册和经营所在地：上海市。
虞凌云毕业于浙江宁波大学信息管理与信息系统专业学士学位、浙江大学EMBA；知名天使投资人，互联网金融行业连续创业家，拥有十年以上互联网金融行业从业管理经验。虞凌云是上海市金融信息行业协会副会长、上海温州商会常务副会长、宁波大学校友会常务理事。
图：虞凌云先生，口袋理财董事长兼CEO
2011年，国务院主持召开国务院常务会议，决定设立温州市金融综合改革试验区。在“大众创新、普惠金融”政策的号召和温州政府支持企业家积极探索金融服务创新的背景下，虞凌云创办全国首家互联网金融平台——温州贷，是国内较早的互联网金融平台之一。
2012年，虞凌云创办融都科技（股票代码：833102），致力于提供互联网金融解决方案，该公司于2015年4月获蚂蚁金服旗下恒生电子亿元战略投资，并于2015年8月27日成功登陆新三板。
2013年，“温州贷”以 78.6 亿元的成交量位居全国互联网金融行业之首，超越了平安集团旗下强势竞争对手陆金所。
2014年，为响应国家互联网金融创新号召，虞凌云决定在上海进行互联网金融的二次创业。虞凌云选择了国际金融中心的上海，他在上海创办了互联网金融公司“口袋理财app”（著名演员海清代言）并多年获得上海市金融办的大力支持，公司位于上海市长宁区临虹路168弄（IBP国际商务办公园区6号楼）公司app产品研发和运营的员工最多的时候有 1000 多人。
图：著名演员海清代言口袋理财app
2014年，口袋理财app正式上线，虞凌云获“年度浙江金融行业贡献企业家”荣誉称号。
2016年，虞凌云获《互联网周刊》“2016年度最具行业领导力大奖”。
2017年，虞凌云获中关村互联网金融研究院“年度金融科技新锐人物”。
2018年，口袋理财app 服务用户数突破 900 万人，累计成交金额 315 亿元，虞凌云公司连续多年被评为“上海市理财APP十强单位”。
2019年3月25日上午，口袋理财董事长兼CEO虞凌云在上海被泰州姜堰区开发区派出所违法“跨省黑打”“暴力扫楼式”从上海抓走，同时将 283 名企业高管和基层员工一起抓到泰州姜堰区派出所拘留和侦查。
虞凌云被监视居住 6 个月
据虞凌云的妹妹虞艾玲回忆称，虞凌云被“指居”（指定监视居住）地点在泰州市姜堰区润江宾馆，这里条件很差，逼仄的房间里放着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纸和笔，用来写认罪悔过书。她很担心这样的狭小压抑的环境会给虞凌云带来心理上的问题。然而，这种担心在虞凌云的第二个监视居住的地方成了真。
民营企业家虞凌云接受上海电视台专访
当时，因为中央督导组要来了，润江宾馆的条件太差，姜堰公安为了应付督导组，将虞凌云转移至溱湖生态农庄作为第二个“指居”地点。但每次会见，虞凌云还是要被带到附近的派出所。
虞凌云情绪的崩溃来自于一次公安的审讯结束，他不小心看到了留在审讯桌上的汇报材料，标题写着“虞凌云黑社会案”。虞凌云没有料想到黑社会的帽子竟然会向他扣上来，中国民营企业家居然变成“黑社会”了。
连续63次疲劳审讯
律师认为虞凌云无罪
据沪上周刊记者调查，民营企业家虞凌云在泰州被监视居住长达 6 个月，并对虞凌云采取了连续密集的连夜疲劳审讯，虞凌云累计接受讯问 63 次。开庭前，江苏泰州检察院要求虞凌云等人签署认罪认罚书，告知虞凌云如果不签认罪认罚就是无期徒刑，如果签了认罪认罚就是 10-19 年。辩护律师则认为虞凌云等人无罪以及检察院量刑过重，律师拒绝在被告人的认罪认罚书上签字。
在法庭上，虞凌云陈情说，他对不起这些跟他出来拼搏的员工，他原本想带这些有能力的年轻人去上市的舞台。
在法庭上，虞凌云陈情说，他对不起这些跟他出来拼搏的员工，他原本想带这些有能力的年轻人去上市的舞台。
中国民营互联网企业变成“黑社会集团”
虞凌云公司其他六名高管说：自从这个事情发生以来，我们从没有怨过老板。
当时虞凌云在庭上泣不成声，他认为这些员工都是非常优秀的，无论是他们的学历还是工作履历，都非常优秀。虞凌云请求法官不要判他们十年以上，他自己判多久没有关系，无论是不是冤案，他作为老板要一人承担全部责任。
当时虞凌云在庭上泣不成声，他认为这些员工都是非常优秀的，无论是他们的学历还是工作履历，都非常优秀。虞凌云请求法官不要判他们十年以上，他自己判多久没有关系，无论是不是冤案，他作为老板要一人承担全部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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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年6个月有期徒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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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品总监、风控总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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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年6个月有期徒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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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年3个月有期徒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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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泰州法院的审判如此残酷，一审判决虞凌云有期徒刑18年（二审拒绝开庭，改为17年刑期）从2019年9月25日起，到2037年6月23日为止。
虞凌云公司的基层员工也因此遭受了1-3年不等的有期徒刑。无论是公司高层还是基层员工，他们都将一辈子背负案底，甚至影响三代人，终将跌落深渊。
虞凌云最后说：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中国民营企业家，我怎么都想不通，我多次创业办公司有了积蓄，居然有一天会被警察抓走判成“黑社会案件”，他们把我赚来的钱全部都抢走了，还要关我18年有期徒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这是要把我逼死吗？
为什么黑社会案件越来越多？
黑社会案件可以没收全部财产
虞凌云的妹妹虞艾玲是瑞安市检察院前检察官，她说：虞凌云的案子刚开始是涉嫌寻衅滋事，后来泰州姜堰公安局看到虞凌云是一头肥羊，便把这个案子无限拔高，一度想定位黑社会，因为这样就可以没收全部财产。
图：虞艾玲为哥哥虞凌云申诉喊冤
据记者调查，虞凌云案发当年正是全国“三年扫黑除恶运动”收官进行时，全国都在比赛。当年整个浙江省三年扫黑的违法所得是 45 个亿，而隔壁江苏省，泰州市姜堰区“抢到”虞凌云案子的涉案金额就是 35 个亿，涉案的公司员工都以为这些巨额罚金上交到中央国库，其实，这些罚金只是上交到地方财政国库，补充了地方财政收支。
记者了解到，虞凌云妹妹虞艾玲法学本科毕业后，考取了浙江大学的研究生，在温州市下面的瑞安市检察院工作十余年。如今，虞凌云已被判处17年有期徒刑，追缴非法所得 34 亿，昔日的检察官虞艾玲辞去了公务员，走在了为哥哥虞凌云申冤的路上。
虚高 34 亿巨额罚款
趋利性执法，办案为了发财
虞凌云被泰州公安“跨省”抓捕，金融创业的梦想就戛然而止。究其原因，“钱”！……如果公司没有雄厚的营业资金，虞凌云会被抓吗？如果公司没有雄厚的营业资金，原江苏泰州公安局长(现落马被抓）杜荣良会说出：对方有钱，我们干了。这样的话吗？如果公司没有雄厚的营业资金，侦办民警进入公司对员工第一句话便是：你们知道你们的老板有多少钱吗？一夜之间，公司停止了运营，留下了满目疮痍，上百人失业，给和谐社会的建设造成不稳定的影响，就业压力陡增。给国家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金融热潮泼了一瓢冷水，寒了多少业内金融娇子的心。
二审之后，江苏泰州中级人民法院对虞凌云案的被告人及家属进行大范围财产冻结，“洗劫式”执法、“株连式”执法、“要命式”执法、“掏空式”执法……各个被告人在判决后，财产清零，甚至身上捆绑了负亿元。
虞凌云涉案金额真有 34 亿吗？
虞凌云律师回忆称：泰州市公检法可能出于KPI业绩，也可能是出于个人私利，其通过不正当的鉴定手段，人为拔高了涉案金额。想要搞清楚具体的涉案金额，应当做的是司法会计鉴定。而公诉方做的却是电子数据鉴定，仅依靠一块数据移动硬盘就可以判刑以及巨额罚款，太荒唐了。退一万步来讲，即便要做电子数据鉴定，鉴定人也不应当就涉案金额给出鉴定意见，这是法律所要求的。
但荒谬的是，鉴定人不仅就涉案金额给出了鉴定意见，该意见还被法院采纳了。最终虞凌云的涉案金额被认定为34,5624,3623元（泰州公检法故意把数字写的很长，为了造势）。也就是说，虞凌云和他家属必须得还这34,5624,3623元。可是，拿什么来还？全家人就是砸锅卖铁也筹不到这么多钱。
一个账户冻结 9999 亿？
下图是一份落款日期是2019年9月24日，某银行给江苏省泰州市姜堰区公安分局的协助冻结财产通知书回执显示，虞凌云账户被认定“应冻结金额 999999999999.99 元”（一万亿）
泰州市姜堰区公安分局要冻结虞凌云相关账户一万亿
“株连”式查封执行，一切为了钱
虞凌云家属称：本案部分被告人配偶有程序员、人民教师、淘宝店主、电话销售员等普通群众，由于本案虚高了虞凌云等人收益十几个亿，导致无论如何，虞凌云等人都无法做到足额退赔，泰州中院执行法官不考虑判决是否客观、准确，只是机械地给这些配偶送达 34 亿的执行裁定通知书，冻结了被告人和其不涉案的配偶们名下所有的房产、车辆、证券账户等。
家里自住的房产、半个世纪以上的农村祖宅、为父母养老所购置的住房……全部被“一刀切”地冻结，法院似乎不必考虑家属的生存状况，未曾想到这些房产全部没收，这些家属将无处可栖。
更令人唏嘘的是，虞凌云的两个孩子以及其他被告人的未成年小孩，均收到了单独的执行裁定通知书，表明法律规定，他们要承担他们稚嫩的年龄无法承担的天文数字的债务。他们或成为史上最年轻的“老赖”，背负着也许一辈子都还不清的巨额债务。
这些孩子里，最大的16岁，最小的才两岁。虞凌云两岁的女儿被要求划拨 34 亿，或查封、扣押、扣留提取相应价值的财产。一名 16 岁的孩子，被追缴整整 26 亿多元。
律师为虞凌云当庭呐喊申冤
律师为虞凌云当庭呐喊申冤
中国著名刑辩律师：朱明勇
虞凌云的律师之一：朱明勇，西北政法大学刑事辩护高级研究院副院长，中国案例法学研究会常务理事，兼任多所大学硕士研究生导师、兼职教授。2020年9月，虞凌云案在江苏泰州中院开庭最后一天，著名刑辩律师朱明勇在庭上苦苦呐喊，互联网金融产品是一个新鲜事物，要用发展的眼光看待这些新鲜事物，要宽容对待这些创新创业的年轻人和年轻企业家。虞凌云案的家属们也是希望江苏公检法能依法办案，不要恶意拔高为黑社会犯罪案，不要超范围冻结财产，不要让虞凌云案的被告人和家属、以及公司的上百名员工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一审时，虞凌云案中所有律师及被告人都难以理解，本案为何会被起诉“诈骗罪、敲诈勒索罪、侵犯公民信息罪、寻衅滋事罪“，此案一审判决的争议巨大。二审江苏高院在事实和法律存在重大争议下，法院坚持不依法开庭审理，因年底快速操作维持原判，或只因”三年扫黑除恶政治任务“必须年底结清案件完成KPI指标。
虞凌云父亲为儿子喊冤
党员是否应该相信国家为人民着想？
图：虞凌云父亲为儿子虞凌云喊冤
虞凌云父亲对沪上周刊记者说：作为一名有二十几年党龄的党员，我一直努力相信，党和国家应该是要为人民着想的。中央政策应该是好的，但愿只是下面的人执行出了问题？
但是经历了种种“运动”的我，没能想到，在我自己安享晚年的年纪，会再次卷入一场“运动”，而这次，蒙冤的人是我最亲的儿子虞凌云。
延伸阅读：
趋利式“远洋捕捞”如何停止？
中国政法大学国家法律援助研究院院长、教授吴宏耀表示，趋利执法在我国司法实践中长期存在，“远洋捕捞”只是近年来由于地方财政困难出现的一个新现象，同时与互联网犯罪和金融犯罪增多、异地管辖混乱有着不可分的联系。
中国政法大学国家法律援助研究院院长吴宏耀
异地违法违规执法引发不少企业的担忧。沪上周刊记者注意到，中国民营互联网企业58同城董事长兼CEO姚劲波此前曾就此在十四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期间提出意见建议，提出“严格规范跨区域执法司法的审批流程，罚没款应归中央财政，从根本上破解地方政法机关逐利型执法司法，更好保护民营企业家的合法权益；严格规范留置和边控措施，让企业家群体更安全，减少对企业正常经营的干扰”。
全国人大代表，58同城董事长兼CEO姚劲波
全国人大代表，中国民营企业家姚劲波所提及的罚没收入管理问题，正是趋利性异地执法司法的根源所在。
沪上周刊记者注意到，在上述法律研讨会上，多位学者认为，在我国司法实践中，趋利性刑事司法现象之所以长期存在，究其原因，根源于刑事诉讼罚没收入的再分配。
据悉，公安机关作为行政机关实行双重领导体制，既接受上级公安机关的领导，也隶属于地方行政机关。因而，地方财政所面临的压力，可能会延伸至公安机关这一环节。而法院和检察院近年来在推行去“地方化”的“人财物省级统管”过程中也遇到了困难。这导致了政法经费收支没有完全分离，一些地方政府不当利用公检法机关谋取财政收入，从而催生了违法违规异地执法和趋利性执法。
此外，另一个导致异地执法乱象的原因，如吴宏耀指出，在于我国法律对管辖问题、异地搜查扣押、冻结财产等问题都缺少足够的程序性规范。
吴宏耀提及，现实中，一些办案机关异地执法办案不断出现走样、变形，如擅作主张，不按规定操作，严重的还有乱扣罪名、打击报复等。这些现象从根本上讲，还是执法权力不受约束导致的。
总体而言，“远洋捕捞”式执法反映了当前一些司法机关在异地执法过程中存在的问题，需要通过制度建设和法治化手段加以解决，以确保公平正义的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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